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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楼梦》里那些特殊物件,映射清朝在闭关与开放中的舶来文化

2017-10-31 吴明慧 写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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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吴明慧

【作者简介】吴明慧,笔名:北南,生活在江南的北方人,中学历史教师,业余酷爱读书写作,在新浪博客上写作十一年,散文随笔偶见报端。

【本文由作者授权发布】

古典小说《红楼梦》以封建社会末期的贵族之家为主体,不拒琐细地描绘了富家大族的饮食服饰,在极为普通的吃喝穿戴之上,以特殊物品赋予特殊人物一种超越世俗的精神意义。即便是那些在公子千金眼中极其平凡的日常,可是一旦落到旁观者的视角,就如转动的万花筒一般,瞬间呈现出另一番不寻常的景象。

对于物品的描写又多了文学叙事上的功能,在刻画人物、推动情节上,提供了多元视角,更有力地突出主题烘托情境。此外,作为古典文学作品,多少都有历史时代的烙印;而民俗风物则是古代发往现代的最鲜亮的时代邮戳:回到文本中的叙事年代,最直接的方式无非就是遇上那些老物件了。

(一)宝玉的玉

《红楼梦》原名《石头记》,所以最先要谈的,是宝玉的玉。

整部红楼闺阁内闱的叙事架构,第一现场的目击者和笔录者,都是石头:一块已通了灵性的石头,被二仙化作扇坠大小的美玉,携入花柳繁华地温柔富贵乡的见闻经历。

因此,玉与石在这个意义上是一体的,不分彼此。之所以在红楼小说正式开篇之前嵌入这一段“楔子”,重在打通仙界与凡间,为小说蒙上神秘的色彩,也是作者虚无主义思想的集中体现:到头一梦,万境归空——读者诸君也千万别当真。

而贾府族中被寄予厚望的贾宝玉,其实是一块真顽石。因为无材补天,所以无意功名,一心在姐妹中间厮混,可怜辜负好韶光,于国于家无望。

五彩晶莹的通灵宝玉遇上黄金灿烂的金项圈,就此展开的金玉姻缘成了顽石心中最大的不自在。到底是金玉姻缘,还是木石前盟,在石头心中已有前定。可是在身不由己的合族府中,婚姻就是家族政治势力的重组和强化。所以,宝玉有玉,黛玉这样神仙似的妹妹竟无玉,与宝钗的金项圈,后来的史湘云的金麒麟之间,磕磕绊绊,纠缠出多少眼泪辛酸!

金和玉这种特殊的物品在特殊人物身上的出现和使用,为小说营造出十分别致的脉络线索,而对金玉之说,无论维护或者挣脱,都能反映出当权势派的站位,最终的悲喜沉浮,映入读者眼中,怎一个“命运”了得,都是封建时代包办婚姻祭坛上的牺牲。

(二)宝钗的冷香丸

说完了宝玉的玉,接下来说宝钗;不谈她的金项圈,来说她的冷香丸。这位宝姑娘一直以来都被指责为“心机太深”,这是抑钗扬黛非常显性的分析。

关于心机的典型事例太多了,无非是滴翠婷戏蝶之时偷听了丫头们的情窦初开的私房话立马嫁祸于黛玉,另外便是面对人命关天的金钏跳井宝姑娘的解劝为她在姨母王夫人那边加分不少;还不说她自己家的呆霸王哥哥给娘亲惹下祸端时,这个识大体的妹妹处处周全竟比为娘的还要豁达稳重。

其实,在红楼闺阁中,宝钗最热衷于人事和人情,这与人间仙品的黛玉是没法比的。所以,曹公所说的“自胎里带出的热毒”,正是“心机”的另一种说法。

都知道《红楼梦》的饮食肴馔精致用心,其实但凡是吃,哪怕一剂民间偏方,也要吃得不同寻常,曹公这也是看人下药方。

请看宝钗的冷香丸:药料有限,难在可巧——春夏秋冬的四种时令花一概取色白花蕊,配以雨水的雨、白露的露、霜降的霜、小雪的雪。这样磨人的药也亏得是宝钗这样的人物品格来吃,其中最大的可巧不是冷香丸本身,而是宝钗的慧根,所以她的热毒可治。

以冷香来掩盖宝姑娘的热性,会做人的宝姑娘成了贾府上下老幼咸宜的无人不爱的完美人设了:宝钗住在“雪洞”一样朴素的闺房,穿半新不旧的衣裳,安分随时,留心针黹家计,用湘云的话来说:没人能说得出她一点儿的不好。如此用心的宝姑娘只能修好品性,却修不来爱情。

(三)黛玉的手帕

相比金玉而言,失怙恃的黛玉寄居外祖母家,贴身并无新奇的配饰之物,神仙似的妹妹倒显得平常了,然而,这最能印证宝黛爱情的不平常。

黛玉的前世是灵河岸边的绛珠草,投胎人世追随神瑛侍者,以眼泪偿还他的灌溉之情。因此,黛玉的眼泪总是淋漓不尽,一块手帕子随时准备拭泪。

然而,在薛宝钗羞拢红麝串一回,难得一见黛玉咬着手帕笑,而且还“蹬着门槛子”,只因宝玉想瞧一瞧宝钗腕上的红麝串,一段酥臂看得呆了,爱奚落人的黛玉抓住机会狠狠地戏弄他一番,先是咬着手帕笑,再借莫须有的呆雁用手帕朝宝玉脸上甩来正打在眼上。此处的呆雁及故作失手的手帕正是金玉姻缘对宝黛钗最现实的离间。

而宝黛之间借着手帕特别温情的场景莫过于两人在一张榻上对面躺着,黛玉把自己的枕头让给宝玉,自己又另枕一个,黛玉用手帕子盖在脸上,宝玉怕她饭后走困睡出病来,专门给她编派一段扬州黛山林子洞腊八日老耗遣小耗偷香芋的故事。

正值晌午,满屋内都静悄悄的,这时的宝玉黛玉只用声音进行交流,因此黛玉蒙着脸,省去了面部表情的画面反而更美。然而,不论咬着笑的手帕或是盖在脸上的手帕毕竟都是少数,更多时候的手帕用来擦拭眼空蓄泪泪空垂。

待到宝玉承父笞挞,黛玉哭肿双眼之际,被打发来看黛玉的晴雯带来两块旧帕子,且一进潇湘馆就看见黛玉的丫头在晾手帕,可知黛玉流了多少眼泪。白居易的《长恨歌》里说,唯将旧物表深情;张爱玲说,因为懂得,所以慈悲。于是有了黛玉倾吐心声的手帕题诗,宝黛爱情至此在痴情女情重愈斟情的基础上又朝明朗化方向推进了一大步。

(四)刘姥姥眼中的挂钟和薛姨妈口中的莲叶羹

一进荣国府打秋风的刘姥姥坐在炕上吃茶,等着凤姐下来。听见咯当咯当的响声,不知何故。看见堂屋里的挂钟只说是一个“匣子”,钟摆摆动被说成“秤砣般一物不住的乱晃”。

这一段描写极其形象,以村姥姥的视角介绍作为舶来品的钟表,与二进荣国府时的误闯宝玉卧室时看见的镜子,在叙事上起到了同样的效果。

同样通过她丰富了大观园的红楼宴,一道茄鲞成就日常饮食之精致细腻,与上面所述村姥姥见所未见的生活物品一起透露出贾府的富贵奢华。明清以来的传教士带来的西洋物品在某种程度了丰富了贵族的日常生活,与宝玉的怀表和画着西洋美人的鼻烟壶一样,都是舶来文化的见证。

刘姥姥看见贾府什么都觉得新奇也就罢了,而同属四大家族的薛家姨妈长期客住贾家,在宝玉挨打之后想吃莲叶羹:不过是碗汤,薛姨妈说“你们府上都想绝了”。薛姨妈过来瞧,一尺长一寸见方的银模子凿着豆子大小的菊花、梅花和菱角共三四十样图案,用面印出来,借新荷叶的清香,全仗着好汤。就连薛姨妈都未曾见过尝过的饮食之精细讲究,足以说明贾府作为富家大族吃的是文化、讲究的是排场了。

以上仅就小说中重要人物的贴身配饰及不同人物眼中的贾府的多元视角来推动叙事情节,衬托人物身份地位,表现清朝在闭关与开放中的舶来文化。

(《红楼梦》里那些特殊物件,映射清朝在闭关与开放中的舶来文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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